程锦容已穿戴整齐,一袭青衣罗裙,乌黑的长发半挽,发间只有一支银钗。和往日金娇玉贵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程锦容目光一扫,掠过裴绣“亲热”的笑脸。
她的幸福只是一场滔天谎言。
死的那一年,她二十五岁。
程锦容的亲娘,不过是永安侯府庶女。她的亲爹永安侯庶出的妹妹有六七个。更何况,那个裴婉如已经死了十几年,还能有多少情分?
行刑前的夜晚,她被救出天牢,易容装扮,更名改姓,逃出京城。
她凭借着高超的医术,活死人,医白骨,短短几年间,成了闻名边关的神医。
十五岁的少女,无需珠翠锦缎,没有任何妆点,美得惊心动魄。
一袭青衣罗裙的清艳少女动也未动。
永安侯夫人压下心头的怒气,故作无奈地笑道:“你呀,平日看着柔顺听话,一犟起来,和你舅舅一般模样。罢了,我说不动你,这就请你舅舅过来。倒要看看,你们舅甥两个,到底谁能降服谁!”
皮肤白净,细腻如瓷。青丝如瀑,乌黑顺滑。
内宅管事们早已见惯了永安侯夫人对表小姐异乎寻常的疼爱,以眼角余光瞄了过去。
永安侯夫妇为了笼络她,表面对她千娇万宠,甚至越过了裴绣。裴绣心中嫉恨交加,在人前装模作样,私下里没少说酸话,暗地里使绊子更是常有之事。
永安侯夫人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,心里的怒气蹭蹭往上涌。
苍天怜悯,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。一切都可以重来!
程锦容没有出言阻止,目中闪过一丝哂然冷笑。
天亮了。
父亲程望,为了护住她的安危,以身为饵,引走了烧杀抢虐的一小股鞑靼骑兵,命丧箭下。
白芷哪里肯退,陪笑着说道:“奴婢还是留下伺候小姐吧!”
回程家举行及笄礼?
程锦容对两个丫鬟的眉眼官司视若未见,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内堂。
能得到永安侯夫人如此亲切慈爱对待的,除了嫡出的五小姐,只有程锦容。
永安侯夫人有些诧异,主动上前,握住程锦容的手笑道:“你身子总算是好了。再有半个月,便是你的及笄礼。我已经吩咐下去,命人准备及笄礼。今儿个就要写请帖了……”
这把刀,既细且薄,刀柄三寸,刀身也只有三寸。比常见的匕首还要短一些。以上好的精铁淬炼打磨而成。